夏汉:以诗为家,蛰伏或游离于诗坛

最后更新:2016-08-06 11:00:07来源:商丘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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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夏汉近照

认识夏汉,源于一个叫“星期一”的论坛。当时,第二届杜甫文学奖参评目录网上公示,一个诗友问:诗歌评论类有夏汉吗?有他,别的人就没戏了。我很好奇,夏汉是谁?他告诉我,夏汉是夏邑人,诗坛的传奇。我诧异了,夏邑文学圈我熟悉,几位领军人物我都知道,“夏汉”却第一次听说。

夏汉的微信与博客的个性签名均是:以诗为家,蛰伏或游离于诗坛。显然,他是低调而沉潜的,正如见到他时的印象:沉默,爱微笑。然而近些年,夏汉的高度已让诗歌界不再听凭他“蛰伏”或“游离”。北大王东东博士几年前就说,夏汉在国内诗歌界是一匹黑马。诗人边围在《蛰居的深度》里说:“一座由语言建构而成的兰石轩,正在一个春日午后的静心阅读中,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它的主人夏汉虽蛰居于此,但其营造的独特语境已敞开了一个深沉的世界——在这里,大量隐喻背后秘藏了诸多的生命信息,它在考验着作者想象力的同时也在激发着读者的深度省思。经由诗,诗人夏汉所传达出的不仅仅有其修辞艺术,更有其人生哲学。”而国内著名诗学批评家、河南大学耿占春教授写到:“看到夏汉的诗实属一种意外……他的这些诗实在叫人纳闷、惊讶。夏汉的履历完全与诗无关,但夏汉的出色之处在于他能够将过于琐碎、也过于官僚化的生活转化为他的那些涉及地方官场事务性的诗。这里的秘密在于,一切事物都能够穿过他内心的审视,一切经验都能在他那里发生一种修辞学的或感知方式的转换。”他以不容轻觑的成就与影响,于2015年被国内著名诗歌杂志《飞地》确定为国内10个优秀诗人批评家之一;同年,被河南师范大学华语诗歌研究中心聘为执行主任;他还是中国神农山诗歌节发起人之一,并兼任郑州大学海鹰诗社顾问与国内多个诗歌论坛的版主。

夏汉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初,商丘夏邑人,累计有诗400余首,批评文稿约70万字。诗文发表于《诗探索》《西部》《山花》《江南》《文汇报》等报刊及多种诗歌选本。出版诗集《冬日的恩典》,评论集《河南先锋诗歌论》。还辑有诗集《花园》《街头的证词》待出;批评文集《语象的狂欢》即将由新华出版社出版发行。

很难想到,夏汉步入诗坛前是一位地方官员,正如耿占春所言,“夏汉的履历完全与诗无关”。不过记者也由此找到答案:夏汉诗人生涯的传奇色彩,正是基于他从一位官员到国内著名先锋诗人和诗歌批评家的硬朗转身。其做官员时丰富、深厚的人生阅历与积淀,洋溢在诗文本中的民意关怀,成为他有别于其他诗人、诗歌批评家的显在标志,并成为其诗歌创作中所秉承的动人底色。

夏汉在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年应届考取一所农业院校。但他自少年始便喜欢写作。步入仕途后,也不曾放弃和懈怠。夏汉说,转到文学上来,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性自觉。所以十年的镇长、党委书记之职,他始终没放下对文学的探索和追求。每晚,他把别人应酬在酒场、麻将场上的时间用来读书,总熬至深夜。记者看到他当初阅读过的书籍,每本书上均写满密匝匝的心得体会。他说这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大量的阅读,丰富的阅历,深厚的积淀与探索,为夏汉奠定了角色转换的坚实基础。他一步迈上诗坛而成名,就不足为奇了。采访中,他透露,在2008年夏汉诗歌研讨会上,国内著名诗人田桑说:“认识夏汉前,不知道商丘还有先锋诗人,而他从一个地方官员到先锋诗人的蜕变更让人感到惊奇与意外。这在国内诗歌界也是少见的。”

夏汉看似平和,其实骨子里是一位相当严肃冷峻的人,映现在他的诗歌创作上,就是更多的犀利和先锋性——那是更深处的冷静与深思,一种出手见血的力量。诗人边围曾用一个形象的词——“冷凝”表述过:“选择微微燥热的午后来读夏汉的诗歌,也许更能体味其中那份冷凝的气质。夏汉的‘冷’,是一份因知性而得的冷静,而于这冷静之中又内蕴着热烈而饱满的诗情;如此外冷内热的矛盾中才产生了个体语言间的一些微妙的张力,构成了一种独特而富于个人特色的表达方式。”

在当下诗坛,尤其网络时代,当每个人都可以临屏写诗的时候,诗歌批评家就显得十分必要。夏汉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适逢其时地成为诗歌批评家。

在诗坛,对于诗歌批评家很尊重。采访中,夏汉讲了两件有趣的事情:2014年,他去浙江台州参加一个诗歌节,刚到餐厅,就有一位长发中年男人过来握住他的手说:批评家来了!这人是江一郎,获得过《人民文学》年度诗歌奖的人物。他说:“在国内,诗人多了,但批评家太少了,尤其诗人批评家。”2015年的一个诗会上,舒婷和她丈夫、国内著名诗歌批评家陈仲义一同参加。会议报到后,陈仲义就打听夏汉,原来是他在文章里引用了夏汉的文字,特意当面告知。

在诗歌批评上,国内诗歌界颇为认可夏汉的诗人批评家身份。北京大学教授、诗人臧棣在第一届杜甫诗歌节上说:诗歌批评就应该像夏汉这样,从诗歌自身入手,寻找阐释。他不像大学老师为了评职称,学生为了拿到毕业文凭而写的论文。民族大学教授、诗人批评家敬文东则说,夏汉的批评已经形成自己的特色,非常难得!说到底,“诗人批评家”是那种写过相当数量的优秀诗篇而又对诗学理论及相关学科谙熟于心的人——他既了解诗的发生秘密,又能对之精准地阐述与抽象概括。两种身份能够融合而为一身的最关键因素是对诗的了然于胸,能够成为诗的知音。显然,夏汉在这一点上不仅做到了,而且将这两种角色能够融合而为一身。

我们看到夏汉的诗学批评文章,既重视文艺批评的体系化,又彰显诗话语言的生动性。夏汉说,他把评论当做散文去写,希望评论随笔化,力求准确、亲切、生动。在他已出版的《河南先锋诗歌论》和即将出版的《语象的狂欢》中,既让读者没有阅读上的晦涩感,又能在诗话的语言上精准、灵动。

夏汉作为诗人批评家,在国内诗歌界从不人云亦云,始终保持着他的一家之言,他清醒、睿智,严谨、包容,且具有卓越而深厚的批评功力。他在《回答<飞地>的十个问题》一文中有精彩的表述:就当今不负责任的批评家很多的舆论,他说:“在国内,各个文学院系多年来培养出一批做诗学批评的博士,他们也是专业批评家——他们会依靠哲学、社会学及其近缘学科的融合,建立自己缜密的批评体系,这里面会涌现几位诗学理论家。”而在“批评也是一种创作”的普遍看法上,夏汉依他诗人兼诗歌批评家的双重身份,给予赞成与支持。他说:“尤其在诗学批评中,那里有着瞬间的贴近诗的发现、语言与蕴涵的甄别以及‘尽可能地接近作者的原初思想与意图’,从而抵达诗的‘真理’——说白了,那是另一种挖掘与创造。自然,诗学批评与诗歌写作还是有着显在的畛域:诗歌写作是知性内隐于心灵的感觉、感悟之中,而诗学批评则是为诗文本寻找知性的支撑,或者说,批评家的职责之一就是寻找诗的发生学缘由与语言形式的外化以及意义的嵌入机理,最终为诗寻觅一个文化、思想与哲学的抽象概括。”

近年来,夏汉一边坚持诗歌写作,一边对国内一些优秀诗人如多多、孙文波、臧棣等做专题研究,对一些诗学现象比如诗的晦涩、西方诗歌的死亡主题等写出了专论。还对90后诗人写作进行课题研究,写出了近五万字的专题文章。这些研究成果即将付梓。

在当下中国诗坛,诗人很多,做到先锋诗歌前沿的很少,集先锋诗人与批评家的更少。而夏汉已成为这样一位少有的集优秀先锋诗人和诗歌批评家于一身的人物。他曾以艾略特的话作为一个访谈的结语:“我最为感激的批评家是这样的批评家,他们能让我去看我过去从未看到过的东西,或者只是用被偏见蒙蔽着的眼睛去看的东西,他们让我直接面对这种东西,然后让我独自一人去进一步处理它。”这也正是夏汉作为诗歌批评家的真实写照。(来源:商丘日报 记者班琳丽)